在广袤的田野上,玉米并不是家乡的主要农作物,一般人家是在边角地上种一些玉米。玉米是粗粮,营养价值丰富,是小麦、水稻等农作物的有益补充。现在宴会的酒席上,一盘水煮山芋、花生、玉米的拼盘,香气袅袅,大受欢迎,让人留恋。
我们全家都爱吃玉米。清明后,春风拂过院墙,家里在院墙外种了第一批玉米。间隔二十来天,在收获后的菜地分别种上第二批、第三批玉米,这样,整个夏天都能享受玉米的清香美味。
种玉米是点种,用小锹在地块上,间隔大概40公分,挖开一个口子,放两粒玉米种,如果都出苗了,需拔掉一棵,或移栽到没出苗的地方。
入夏,首批种植的玉米,秸秆亭亭玉立,叶子青青翠翠,果实清秀饱满,散发诱人的清香。我们这地方有称玉米为“棒头儿”的,也有称“胖头儿”的,是否与玉米饱满的外形有关?不得而知。
玉米香,夏日长,清香将我带到遥远的童年,带到遥远的夏日时光。小时候见到炸炒米就很兴奋,除了用米,还用晒干的玉米粒炸,蓬蓬松松,香脆可口,是极好的零食。那时啃过玉米的秸秆,似甘蔗,有点甜,是物质贫乏年代的美妙滋味。
这土生土长的玉米,吸收大地的精华与灵气,滋味清香鲜甜独特。夏日漫长,玉米抚人心。隔天掰几根极嫩的玉米,剥掉绿衣,直接用水煮,亦可搁点盐,滋味更鲜美。颗颗玉米粒,泛白淡黄,晶莹剔透,饱满诱人,散发白玉般的光泽。这玉米,是名副其实的“玉”米呢。诱人的嫩玉米,啃起来不停嘴,清新清甜清香的气息包围舌间,充斥味蕾,让人怀想乡村的种种美好。甚至啃完玉米粒,那渗透汁液的玉米棒儿,也极嫩透鲜,清甜可人,滋味美妙。
记得二十多年前,初夏时节,在家乡的小饭店,第一次品尝到炒嫩玉米这道菜。玉米极嫩,玉米粒尚未完全成形,连玉米棒儿一起切成丁,与瘦肉同炒,很清爽很可口很新潮的一道菜,让我对家乡的大厨刮目相看。后来自己也用玉米做菜,玉米虾仁青豆,再来一些切成丁的青红椒相炒,色香味俱全。倘若蛋 炒饭里没有玉米粒,滋味就差了一些。玉米切块,与排骨炖,荤素搭配,滋味相融,鲜香清甜,非同一般。
读过毕飞宇的小说《玉米》,玉米是20世纪70年代的农村女孩的名字,是老大,还有玉穗、玉秀、玉英、玉叶、玉苗、玉秧六个妹妹,只有“小八子”王红兵是男孩。小说写玉米、玉秀、玉秧三姐妹不同的性格命运和人生故事,呈现的是过去乡村的奇特画卷。玉米的叶、秧、苗、穗都氤氲着乡村的水汽,她们就是一个个水灵灵的乡村女孩。
玉米清香夏日长,品尝玉米的滋味,就像恋上乡村的女孩,那无数美好的乡村往事便如潮水般向我涌来。在这玉米的香气中,我看到了儿时在田间奔跑嬉戏的身影,听到了夏夜阵阵的蛙鸣声,感受到了乡村那淳朴而温暖的烟火气息。玉米香,是乡村的味道,是童年的味道,更是心灵深处永远的慰藉。(作者:李志杰 2024年8月19日《滁州日报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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